挂断电话后,他点了根烟,猛吸一口后,高兴地对刘韵说道:“刘韵,我们这次不用走了。”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“真的呀……”刘韵勉强的挤出点笑容,然后问道:“大哥怎么说?” 南涌意气风发的一挥手:“别管他怎么说,总之咱们是不用走了……另外,我现在不方便出去,有一件事情还得你去跑一趟。” 刘韵问道:“什么事情?” 南涌得意的一笑:“帮我取一样东西……嘿嘿,这个东西可是一个炸弹。在我手里起不到什么作用,但在我大哥手里可就不一样了。有了它,大哥就能办很多的事情。” 刘韵心里一跳,立 白那是什么东西,她装出疑惑的样子,问道:“是什 南涌说道:“你别多问,总之拿到这东西以后,到邮局寄出去就行了,我马上把地址写给你……”他兴奋的满屋乱窜,到处找纸笔。找到之后,他一边写着,一边得意的说道:“亏得我机灵啊,早就留了一手……哼,现在派上用场了吧。”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迅捷公司内,杨波专属的工作间里,废材同学放下手里的耳麦,朝陆常林竖起了大拇指。 整个通话过程,他的作用其实只是个传话筒,真正与南涌对话的人,实际上是陆常林。 杨波的面前摆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纸,前一段是早就拟定好的,后面比较草的字迹则是根据南涌的反应,由陆常林临时构思的。作为一个老江湖,他深知人性的弱点,熟悉各种套话的技巧。几乎不费吹灰之力,就让南涌跟着自己的思路走…… 易楚猛拍着陆常林地肩膀,感叹道:“老陆。你前世一定是个神棍。” 陆常林谦虚的笑道:“过奖,过奖……其实啊,没来宁南之前。我除了经营那家小诊所之外,业余时间就爱给人算个卦什么的。老本行了……” “行,赶明给我算一卦……”易楚取出手机,拨通了应小蝶地电话。 应小蝶此时等的正是易楚的电话,接通后,迫不及待的问道:“你那边怎么样了?” 易楚笑道:“本大侠出手,自然是手到擒来,你这一问,根本就是多余。” 应小蝶长长的松了口气,然后便忍不住问道:“我真是想不明白了……我们的人一直监视着南涌。你根本就没机会接近他,又怎么可能问出那份材料的下落呢?阿楚,你不会是逗我玩吧?”她知道易楚在这种事情上绝不会拿自己开心,但惯性使然,仍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。 易楚一怔。说道:“大姐,你不会告诉我……你们没有对刘韵的手机做监听吧?” 应小蝶说道:“真没有呢……是这样的,刘韵说南涌疑心比较重。也懂得一点反侦察地手段。他自己的手机,还有刘韵的手机,都曾经拆开查看过。而我考虑到刘韵的态度已经明确,为了保证她的安全,就没有上技术手段。” 易楚啧啧说道:“可惜了,可惜了……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,你们不仅错过了一场好戏。而且还错过了一个提高自己的好机会。” 应小蝶奇道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易楚说道:“现在来不及告诉你了……如果没有猜错的话,刘韵马上就会出门,而且会打你地电话。” 电话那端,应小蝶的声音稍稍停顿了一下。然后说道:“没错,我已经看到她出门了,现在已经上了出租车……你等等。不要挂电话,她已经给我打电话了。” 几分钟后。应小蝶的声音再次响起,但语气却有些怪异:“阿楚,刘韵告诉我,刚才接到了南学亮的电话。告诉我,这是怎么回事情……你们是不是对南学亮上了手段?” 易楚叹了口气,说道:“大姐,不要太正义好不好?南涌既然肯‘主动’的交出材料,你干吗还要计较这些细节问题呢?” 应小蝶急得直顿脚:“这不是正义不正义的问题,而是……哎呀,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,你说话不算话,真是气死我了。赶紧的告诉我,南学亮没问题吧?” 易楚眼睛一转,将手机递给了杨波,然后做了一个比较猥琐的表情。 杨波心知肚明,怪笑着接过电话,然后接驳到仪器上,一本正经的说道:“是应警官吗,我是南学亮……不用惊讶,我的确就是南学亮,我想,你应该很熟悉我地声音才对嘛。没记错的话,我有很多的录音掌握在你们警方手里,你怎么会不熟悉我地声音呢。咳咳,关于刚才的事情,我要做个说明,易楚是个好同志,你千万不要误会她。他不仅没有虐待我,反而苦口婆心地给我做思想工作。他让我明白了,什么叫坦白从宽,牢底坐穿。什么又是抗拒从严、回家过年……” 即便应小蝶再怎么聪明,这会儿也是听的目瞪口呆。 当然,她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,但有一点她敢肯定,电话里的‘南学亮’决不是真正的南学亮。只是,迅捷公司的那些怪物们是怎么做到的呢? 是口技,还是得到了某种技术上的支持? 这真是太神奇了!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一切都结束了。 刘 手里的那份材料,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。 她站在银行门口,静等着三组的人来拿材料。南涌……现在应该已经坐上了警车吧? 易楚来到刘韵的身后,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,心里便想,其实她也挺可怜的……曾经的荣华富贵,不过一场云烟。转瞬之间,便已消散无形。最痛苦的是,她曾经弃如履的人,如今却是意气风发,与她现在的处境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这所有的一切。不仅让她看上去很可怜,也凸显出一些地讽刺。 知道刘韵会来这家银行取材料时,易楚向应小蝶提出了一个要求。那就是由他来取这份材料。 不管怎么说,这女人毕竟是他干女儿的母亲,为了彤彤,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来这一趟。 不是为了李德生,只是为了彤彤,也为了当初……这个女人曾经给他做的那些饭菜。 “嫂子……” 站在刘韵身后,易楚想了半天,也不知道自己该叫她什么。苦笑着摇了摇头,索性还是叫了声嫂子。 刘韵转过身,惊讶地问道:“怎么是你?” 微微一怔后。她忽然想起眼前这个叫自己嫂子的人,在南云集团的事情中,似乎也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。和应小蝶的几次谈话中,她已经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一点。 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,扬了扬手中装着材料的包。说道:“你是为了这个来的吧?” 易楚淡淡的笑着:“是,但也不全是。” 刘韵有些明白他地意思了,点了点头。说道:“你还是叫我刘韵吧,要不叫大姐也行……叫嫂子的话,我觉得你这是在骂我。”微微一顿,她将手里的包递给易楚,又道:“这个你先拿着,对我来说,只有把它交出去,事情才算彻底的完结。”她知道三组的人应该就在自己地周围,所以并不害怕材料会交错了对象。 易楚接过材料,说道:“大姐。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。” 刘韵微微扬眉:“有事情吗,嗯,是公事。还是……私事?” 易楚笑道:“你刚才不是说了吗,材料交出来后。就是一个完结。所以,公事这一块,应该已经结束了。再说了,我又不是警察,也没权力跟你谈这些啊。呵呵,街角有一家咖啡馆,我们过去坐坐吧。也算不上什么私事,随便聊一聊吧。” 刘韵默默的点头,没有拒绝,随着易楚往咖啡馆走去。 走到半路时,一辆汽车在易楚身边减速,慢慢的跟着他走。 易楚笑了笑,将手中地材料扔进了车里,然后拍拍手对司机说道:“好了,我这边也算是结束了……英子,告诉小蝶,这次你们三组真的得请我吃饭了。” 林英一撇嘴:“天天在家里蹭吃蹭喝不够,还想去饭店里吃啊,美不死你……回见了。” 林英走后,刘韵忍不住问道:“阿楚,你和老李与三组的人很熟悉吗?” 易楚笑道:“彤彤跟她们也很熟啊,蹭吃蹭喝也有这小家伙一份呢。” 刘韵苦涩的笑了笑,说道:“难怪……她们没有为难我呢。” 易楚想告诉她,三组的人这么做,完全是看在李德生的面子上。但转念一想,刘韵和现在的李德生早已是两条道上的人,实在是没必要说这些。 进了咖啡馆,两人找了临街的地方落座。 说是随便聊聊,但道不同不相为谋,易楚又怎会真的坐下和她像朋友般地聊天? 顺手给咖啡里加了块糖,易楚直接问道:“大姐,你以后有什么打算?” 刘韵苦笑:“还能有什么打算,我现在差不多算是身败名裂了吧……我想,凡是知道我名声的公司,都不太可能会接纳我。以后,能找个地方做个小文员,我就已经很满足了。至少,我还可以养活我的女儿……” 易楚看着刘韵地眼睛,问道:“大姐,如果有大公司肯用你的话,你肯不肯脚踏实地地从头做起呢?” 刘韵的视线飘向窗外,说道:“吃一堑长一智……对我来说,什么都比不上彤彤更重要,为了她,我什么事都肯做。如果有大公司肯录用我的话,为了彤彤的将来,我肯定会从头做起。只是,谁又肯用我这样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呢?” 易楚笑了笑,取出一张名片递过去,说道:“大姐,你明天去找这个人,他会帮助你的。” 刘韵狐疑的接过名片,随即就愣住了:“单氏集团……单子文?” 【168】逼良为盗 个秋天里,易楚很苦恼,因为他发现,自己每天都会叫醒。 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那种‘睡觉睡到手抽筋’的滋味了。 听着屋外的敲门声,易楚轻轻的感叹,‘数钱数到自然醒,睡觉睡到手抽筋’,宅男的岁月是多么的令人怀念啊…… “太不像话了,实在是太不不像话了……”李德生在门外义愤填膺:“阿酒把整个小区都扫了一遍,你居然还在睡觉。你有点做师父的样、有点做领导的样吗?” 易楚拿牙刷在嘴里胡乱捅着,用眼白乜着胖子。 李德生最近很亢奋,像打了鸡血似的。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十公里慢跑,然后回家再做几组力量训练。吃完早饭,大概七点左右就开车去警局。不到深夜时分,绝对见不到他的影子。总的来说,就最近的表现来看,他的第二职业已有向第一职业转化的趋势…… 所以,对于李德生的指责,易楚不仅根本不予理会,而且还有充分的理由给予鄙视。 “别磨磨蹭蹭的了,光着两条大腿很好看吗……赶紧的穿上衣服,跟我去开工。”李德生点了根烟,盯着易楚的大腿猛看。 易楚被他看的发毛,骂道:“你丫的发春啊……”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:“小样,大腿挺嫩的嘛。” 易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,忙不迭的穿上裤子,问道:“开什么工?我事先声明啊……警局的事情我一概不管。没道理的事情,你泡老板娘凭什么拉上我?” 李德生扔来一支烟,笑骂道:“丫真没义气。” 易楚嗤笑道:“义气……义气能当饭吃吗。义气能当钱花吗?”微微一顿,他上下打量着胖子,奇道:“咦……你还别说。你好像真地瘦了不少。啧啧,老板娘的劝瘦计划很有效果啊。” 李德生捏着肚子上的肥膘肉,苦着脸说道:“容易嘛我……都他妈半老徐娘了,还偏要我减肥,说跟我一起出去丢份。奶奶地,这年头还是你们小白脸吃得开啊。得了,得了,你就别跟我扯淡了。两万五千里长征,就差最后一步了。你要是再不帮我,哥哥连死的心都有……” 易楚耻笑道:“瞧你这点出息。真给咱爷们长脸。” 收拾停当,易楚跟着李德生下了楼,公司的那辆越野车已经停在楼下。 上车后,易楚问道:“到底什么事情啊?” 李德生发动了车,说道:“还能是什么事情……陈致远的事情呗。” 易楚奇道:“这事情不是你一直跟进的吗。找我干吗?” 李德生一踩油门,说道:“去了再说……目标基本已经锁定,就差最后一榔头了。” 易楚撇了撇嘴:“我明白了。这最后一榔头肯定又是苦力活。” 李德生呵呵的笑着:“知道就好……” 易楚摇了摇头,也懒得多问……他已经习惯现在的角色,运筹帷幄、决胜千里的永远是别人,冲锋陷阵当炮灰的肯定是自己。谁叫自己四肢发达、头脑简单呢……蓝天大厦、云澜武馆、三十八号楼,想一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到今天的。这帮人,都没良心。兄弟我虽然很帅,但也是血肉之躯啊,又不是打不死地小强…… 他心中感叹着别人的无良、自己的心酸,朦朦胧胧间,觉得老李的车开是真是不错。不睡个回笼觉真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娘…… 李德生今天的车开地并不快。 迷迷瞪瞪间,易楚听李德生说了一句谢谢。 他打着哈欠,说道:“谢个屁啊。就是不帮你泡老板娘我也跑不了这苦力活,那帮母老虎。买瓶酱油打点醋,都敢把我给活吃了。” 李德生笑了笑,说道:“没说案子的事情,我说的是刘韵。” 易楚一怔,随即坐直了身体:“你知道了?” 李德生点了点头,说道:“她给我打电话了,说单子文已经给她安排了工作,薪水还不错,比在南云地时候还高点。她让我转达对你的谢意,也告诉我,彤彤暂时交给我,等她稳定以后再接回去。” 易楚点了点头,说道:“那就好……谁都不容易,走错了路,你总得给人回头的机会不是?” 李德生刚才那一声谢,易楚并没有听清楚。但他却能听出,在李德生的心中,刘韵多少还是有点份量的。否则的话,想要胖子说一声谢谢,真的是何其难也。他笑了笑,忽然想起一个很有趣的问题。 他清了清嗓子,说道:“老李,你和老板娘的进展到底怎么样了?” 李德生便有些得意了:“还行吧。” 易楚便问:“那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?” 李德生抓了抓 道:“怎么着也得到明年吧,妈地,老子还没把她扑 易楚又问:“那就是说……喜酒肯定是能喝上的,是不是?” 李德生矜持的笑着:“那当然,也不看看是谁泡她。” 易楚摸着鼻子问道:“那你觉得,等你结婚后,彤彤是叫她妈呢,还是叫阿姨?” 李德生翻了个白眼,骂道:“丫地成心给我添堵是不是?”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李德生在警局混的绝对是风生水起,甚至在警局地楼下都有了专用的车位。 进楼时,胖子夹着公文包,一路意气风发、左右逢源,和男警察、女警察们打得不亦热乎。让易楚在一旁瞧了,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。这架势,要说他不是警局的一把手,谁信啊? 到了三组,易楚就更加的佩服了。这片在大多数男警察眼里绝对属于禁地的小天地里,胖子居然有了一间自己地小办公室。这简直是太神奇了!以至于易楚不无恶意的猜想着……谁说小蝶妹妹不会马屁?没有老板娘,我就不信胖子能混到这间办公室。 进了办公室。李德生招呼易楚先坐:“小蝶在老板娘那里,我去叫她……你别乱跑啊,待会给你分派任务。” 看着胖子屁颠屁颠的身影,易楚苦笑,喃喃道:“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,当自己是局长啊……” 几分钟后,李德生还没回来,门口却飘来一个熟悉地身影。 易楚惊喜的问道:“大小姐,从火星回来了?我还以为发生宇宙空难,再也见不着您老人家了呢。” 麦子笑吟吟的走了进来:“本小姐不在的时候。你有没有想我?” 易楚笑道:“美不死你……你不回来,我不知道有多清净。瞧瞧,这两天我至少长了三两肉。” 微微一顿,又道:“说吧,臭丫头。这几天跑哪去了?”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:“早上才回来呢,来了一个……嗯,来了一个朋友。陪着他去老峨山拜佛了。” 易楚奇道:“朋友,男的还是女的?” 麦子笑道:“你猜呀……” 易楚一撇嘴:“这还用猜,当然是女的……哪个男的敢和你单独相处两天以上的时间?不变成疯子也得变成傻子啊。” 换做以前,麦子肯定会大发娇嗔,又或者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拼命。但今天她笑吟吟的站在那里,倒是一点没生气。易楚便忍不住笑道:“傻笑什么呢,跟个花大姐似的。” 麦子做了个鬼脸,依旧是笑吟吟的不说话。 过了一会儿,她取出一个小挂件递给易楚,说道:“帮你求的呢……” 易楚接过来一看。居然是个香木雕成地小人儿,胖乎乎的,指节大小。透出一股傻乎乎的可爱。 他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 麦子说道:“这是老峨山吉祥娃娃呀……虽然不算佛门物品,但从庙里求出来地。也沾了佛气呢。” 易楚笑道:“谢谢你了,麦子,真没想到,你去火星旅行,居然还想着我。”微微一顿,他瞧出一点不妥,期期艾艾的说道:“可是……这玩意应该是成对的吧。” 麦子知道他在想什么,一撇嘴:“放心吧,没想用这东西当定情信物呢,以为自己是香饽饽,谁都稀罕你呀?臭美……”她一边说着,却又取出另一个女版的吉祥娃娃,笑道:“这是给乔丹姐求的呢,祝你们俩和和美美,白头到老。要感谢我哦……求这对娃娃的时候,我可是替你们磕了好几个头呢。” 易楚接过娃娃,深情无比的看着麦子。 麦子被他看的发毛,说道:“干吗呀,干吗呀,想吃人啊?” 易楚眼都湿润了,过了半晌才悠悠叹道:“我很欣慰啊……丫头,你终于长大了。” 麦子一咬牙:“去死……” 几天不见,有如三秋之别。麦子叽叽喳喳的说着在老峨山的见闻,一惊一乍,亦嗔亦娇,这样地风格,正是易楚熟悉的那个麦大小姐。不过奇怪的是,这丫头始终不肯说自己和谁一起去地。每当易楚问起时,她总是笑嘻嘻的岔了过去。易楚心里便泛起了嘀咕……难不成,真有不怕死地男同胞陪她一起去的老峨山? 直到应小蝶走进办公室后,麦子总算闭上了小嘴。 应小蝶皱着眉,说道:“麦子,怎么还在这里呢,赶紧的回家睡觉。补足精神,明天好好的给我干活。还有啊,你请了两天的假,却在外面呆了四天。明天上班的时候……” 麦子做了个鬼脸:“知道啦,知道啦,交给你一份检查嘛。” 应小蝶忍不住笑道:“知道还不快回去。” 子拉着应小蝶的手乱摇着,撒娇道:“我在车上已经时,好姐姐,你就别赶我走了。你不知道,这几天我做梦都想着我们三组的事情呢……” 应小蝶拿她也是没有办法,只好说道:“行了,行了,找个地方坐下吧。” 众人落座后。易楚说道:“小蝶,老李说,杀死陈致远的凶手已经被锁定了?” 应小蝶点了点头。打开手里的文件袋,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易楚,说道:“你先看看,这就是我们锁定的目标。” 易楚低头看去,照片上是一个年近四十地男人,皮肤白皙,透着一股书卷气。 应小蝶说道:“这人叫张德亮,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……” 麦子在一旁笑嘻嘻的说道:“长得靓?谁敢取这么拉风的名字啊,快给我瞧瞧。” 办公室里地人都被她逗笑了,应小蝶努力的板着俏脸。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:“臭丫头,成心的是不是?真是没心没肺……” 一段小插曲后,易楚说道:“小蝶,你就直接说让我做什么吧。具体的案情,没必要跟我说。左右就是那么点破事,不稀得听。” 应小蝶点了点头,说道:“我要让你帮我去找一样东西。” 易楚问道:“什么东西?” 应小蝶说道:“一把枪……严格的说。是那把杀死陈致远的枪。” 易楚一扬眉:“你确定那把枪在这位张副主任的手里?” 应小蝶说道:“或许是在他的办公室里,或许是在他的家里,当然,也有可能被他藏在其他的地方。但不管藏在哪里,根据现有地材料来看,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凶手。” 李德生在一旁接道:“没得跑,肯定就是他……时间线,体貌特征,再加上左撇子这个特征,如果他不是凶手。我就把李字给倒着写。” 易楚奇道:“既然已经确定他就是凶手,直接拿搜查证去找他啊。” 李德生哼了一声,说道:“你说的倒轻巧……他好歹也是一个办公室副主任。在没有铁证之前,谁给你开搜查证啊?” 不用多加解释。易楚已经明白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了。 他叹了口气,看着手中的照片,很沉痛地说道:“我很痛心啊……我怎么认识了你们这些人呢?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,你们这是在逼良为盗啊!” 李德生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:“应该是逼良为娼吧?” 易楚一瞪眼:“边儿凉快去……” 应小蝶眨了眨眼睛,说道:“我可没让你去做贼呀……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去寻找证据,这和做贼好像还是有区别的吧?” 易楚一撇嘴:“少跟我假撇清……告诉你啊,万一我要是给别地警察抓住了,你得去给我送饭。” 应小蝶笑道:“行,我保证给你送饭。另外,还有什么要求,你就一起说出来吧。” 易楚翻着白眼,说道:“还有记得替我告诉乔丹,让她千万等着我……哼哼,她要是敢甩了我,你们三组的人就必须得为我的终身大事负责。” 麦子跳了出来:“没问题,楼下小卖部的郑寡妇正托人给她说媒呢。” 李德生砸着嘴,阴阳怪气的说道:“这话说的,这不是委屈了人家郑寡妇嘛……” 这里虽然是警局里,但因为没有外人,气氛和在春苑阁时并没有任何的区别。 说笑完后,易楚一伸手,说道:“好了,把张副主任家的地址,市政大楼的平面图给我吧。” 应小蝶将桌上的一个文件袋递过去,说道:“早就给你准备好了,另外,你是不是需要配一个帮手?” 易楚摇头说道:“什么帮手,累赘还差不多……放心吧,我未必能帮你找到那把枪,但绝对不会被你地同事抓到的。别忘了,在卫视大楼的时候,你们可是去了几十号地人,那还是大白天呢。结果又怎样……哼哼,到现在你还糊涂着吧?” 应小蝶嗔道:“好了,好了,知道你能耐,用得着显摆吗。” 易楚想了想,问道:“对了,除了那把枪之外,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做证据吗?” 应小蝶说道:“这可能就要你见机行事了……我想,他在家里和办公室里,应该还会藏有一些对他不利地东西。这是一种人类的共性,南学亮、南涌、杨程都没能例外。如果能找到这些东西,即使没有那把枪,我们也可以从其他的途径突破他的防线。” 易楚点了点头,又道:“对了,南涌的那份材料对你们的帮助大不大?” 【169】圣人之论 南涌手中得到的材料,没有让三组的人失望。 这些材料里,有文字资料,有偷录的交易场景,以及一些最具杀伤力的单据。而这些材料当中‘出镜率’最高的人,非陈致远莫属。总的来说,南涌算是南云集团的代表,而陈致远则是某个利益集团的代表。不过,无论是文字资料还是其他的证据里,都没有胡子兰的身影,同时,南学亮的名字也少被提起。双方都遵守着某种默契,宁将自己一身剐,也不愿轻易暴露身后的人。 但这份材料毕竟是被南涌保存了下来,有了它,无论再怎样遮掩,都掩饰不了犯罪的事实。 每一件事物,从来都不是独立存在的,有了这份材料后,只需顺藤摸瓜,那藏在阴影中的人,现形只是时间的问题。当然,三组的职责到这里基本也就算结束了,藏在土里的藤摸了出来,如何找到藤蔓上的那只瓜,那是其他部门的事情了。如果不是陈致远的死,蒋兰甚至已经准备开始召开庆功会了…… 对于宁南警局来说,这是一桩前所未有的战绩。 蒋兰和李德生仔细的盘算过,从杨程、南涌、南学亮处得到的三份材料来看,涉及其中的省市级官员,竟然高达三十多人。这还不算在未来的清查中有可能被揪出来的人。毫无疑问,这是一个重磅炸弹,重的连蒋兰这样经历过风浪的人,都有些发……如果不是因为有胖子在身边,她甚至怀疑,自己还敢不敢将这些材料交上去! 另外。她现在深刻的感受到,三组那种水泼不进的风格是多么地重要。如果不是因为保密工作的到位,她相信。现在会有无数说情、威胁的电话扑向自己。说不定,有狗急跳墙地人还会派出杀手…… 宁南、乃至整个P省的上空正酝酿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风 而宁南警局就是这风暴的源头。 让蒋兰感到奇妙的是,风暴即将涤荡那些隐藏着的污垢,可却没有人能预测这一切。 “一切尽在掌握中,这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……”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,蒋兰笑吟吟的感叹着。在她的对面沙发上,坐着李德生和应小蝶。 蒋兰看着胖子,难得的说了一句感谢地话:“老李,真的是谢谢你了。” 李德生很矜持的笑着,挥挥手。没有说话。 蒋兰很没形象的伸了个懒腰,说道:“累死我了,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睡一觉。真希望陈致远地案子明天就能有确切的消息。这样的话,我就不用再捧着这个炸弹了……轰地一声扔出去,且让上面的人操心吧。” 应小蝶一直坚持着。在陈致远的死没有得出结论之前,材料绝对不能交上去。 蒋兰并没有反对……因为她很清楚,应小蝶是个完美主义者。陈致远是整个案子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。如果不能彻查他的死因,应小蝶是不会结案的。也尽管他的死因根本就无关大局,这即将到来的风暴,是谁也无法阻挡的! “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行动?”蒋兰亲手给自己的爱将和李德生送上香茶。 应小蝶却眨了眨眼,说道:“我们暂时没有行动啊……还处于收集证据地阶段呢。” 蒋兰一怔,看了一眼李德生,说道:“老李不是说……” 话音未落,李德生便翻着白眼,打断了她的话:“我说什么了?别没事瞎咧咧啊……” 蒋兰一顿脚:“你不是说阿楚他……”话未说完,已自醒悟。竟是如少女般吐了吐舌头。 李德生撇着嘴,恨铁不成钢的说道:“你个傻婆娘,怎么不说了?有本事去大街上嚷嚷啊……就说警察和土匪同流合污。准备夜入市政大楼,给人栽赃陷害。真是服了你……跟我说说。你老人家是怎么混上局长位子地?”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秋天的夜,风开始渐渐地凉了。 站在某栋居民楼下,易楚看着三楼上的那扇亮着灯光的窗户,心里有些奇怪。 一个市政办公室的副主任,居然还住在这种老式的居民楼里,这年头还真是少见了。 据应小蝶提供的资料来看,张德亮是个口碑不错的人。工作踏实,为人低调、本分。 与陈致远半路搭上胡子兰这条大船所不同的是,张德亮自毕业之后,就一直跟着胡子兰。 胡子兰是从基层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子,张德亮便一步步的跟着他。胡子兰当乡长的时候,他是办公室的一个文员。胡子兰坐上县长位置的时候,他担任的是县办公室的主任……直至今天,无论是低谷还是巅峰,他总是默默无闻的站在胡子兰的身边。 这或许也是一种缘分,上级和下级的缘分。 因为能力与资历的缘故,胡子兰一直没有重用张德亮,但无论去哪里,却总是带着他。有人曾经开过玩笑,胡子兰什么时候高升去了省里,张德亮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收拾行李。因为哪怕是去省委大院看门,胡子兰也一定会带着他张德亮…… 楼上的灯光依然明亮,隐约还有婴孩哭闹的声音。 张德亮结婚很迟,算是中年得子,小孩还不满一周岁。 易楚看了看表,转身离开了这里。他根本没打算潜进张德亮的家里……张德亮不是白痴,家中有妻有子,应该不会把某些危险的东西藏在家里。 走出那栋居民楼来到大街上,李德生正等在车里。 易楚钻进车里,说道:“去市政大楼吧。” 他喜欢独行侠的滋味,但是,独行侠也是要靠双腿走路的。而两条腿的速度显然没有四个轮子来地快。所以,带一个车夫还是很有必要的。至于三组那边,麦子照例是吵着要来。却被易楚狠狠的骂了一顿……实在是太不象话了!兵是兵,匪是匪,你一个做警察地,吃着皇粮不过瘾,居然跑来抢我土匪的饭碗。这还有天理,还有王法吗? 李德生发动了车子,想了想,却拧着钥匙熄了火。 易楚一怔,问道:“怎么不走了?” 李德生笑道:“时间还早呢,这个时候。市政大楼里还有人没走,不急这一会儿。” 易楚笑道:“我也没打算现在就进去啊,找个地方睡一会儿,不到深夜我不会动手的。”微微一顿,又道:“胖子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?” 李德生叹了口气,说道:“我现在很苦恼啊……” 易楚笑道:“怎么了,老板娘要嫁人。新郎不是你?” 李德生忍不住笑了起来:“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没了老板娘,咱再找一个就是。我要说的事情比这更让人苦恼……” 易楚问道:“到底是什么事情,别跟我卖关子。” 李德生点了点头,说道:“是钱的事情……就是南学亮的 。” 易楚一怔:“已经拿到手了?” 李德生点了根烟,说道:“下午的时候,小色打来电话,说该卖的、该转的,他已经找了个行家。全都折了现。当然,款子没有打进公司的帐户,这不安全。他已经把钱全部打进阿酒地帐户里了……” 四合院的那一场‘表演’后。小色就离开了宁南,他的任务是处理从南学亮那里敲诈来的赃款。这笔赃款当然不可能是现金。想要安全的使用,不仅要有所舍弃,而且还必须要经过一系列地金融手段去隐藏它的出处。作为半职业的赏金猎人,阿酒和小色都是这方面地行家里手。但小色初来乍到,急着在师父面前有所表现,便主动的承担了这个任务。 说起小色,正如阿酒所言,是一个标准的武痴。并且,他比阿酒来的更为纯粹。阿酒拜师,只是嘴上一说,而小色却是实实在在的给易楚行了拜师大礼。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,他端着酒杯,在易楚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。直把易楚吓得楞在当场,半天没反应过来…… 说到钱,易楚向来是没有概念的。 但是这一次,他却有些激动。 老话说,妻不如妾,妾不如妓,妓不如偷,偷不如偷不着…… 其实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金钱和女人是可以套用同一种观念的。 一句话,这种钱用着不仅很刺激,而且很有成就感…… 易楚问道:“多少钱?” 李德生笑道:“一共是三千一百万,比我预期的多了一点……当然,和南学亮地资产比起来,这实在算不了什么。交给三组的那个包里,仅房地产一项就价值有一个多亿。可是没办法,那些都是看着吃不着的东西,交出去反倒省心。” 三千一百万! 易楚小小地晕眩了一下后,看向李德生,笑问道:“钱已经到手,你还苦恼个屁啊?” 李德生一撇嘴:“三千一百万啊……***,这么多钱摆在眼前,却只能看不能用。你说我能不苦恼吗?” 易楚点了根烟,悠悠说道:“要我说……也没什么可苦恼地,想用就用呗,谁也没拦着你。” 李德生笑道:“不带你丫这么骂人的……操蛋,这钱我要是用了,我和南学亮还有什么区别?”微微一顿,又道:“行了,咱说正事……这钱我们该怎么办?” 易楚笑道:“这你可就找错人了。我想,你应该去找老陆。这老家伙赚钱不行,用钱倒是一把好手。小言的那个医馆,还有孤儿院,不都是用钱的地方嘛?去找他,保管会花的一分不剩。” 李德生摇头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花钱谁不会啊……我是想问问你,这钱咱要不要截一部分下来。” 易楚笑了笑,说道:“老古话说,贼不走空。我们虽然不是贼,但也能算得上是匪。贼匪一家,这规矩自然不能在我们的手里坏掉。该留的还是得留,算是一个念想吧……” 李德生问道:“那你觉得该留多少?” 易楚摸了摸鼻子:“我觉得……百分之五应该不算多吧?” 李德生吓了一跳:“你还真敢说啊……百分之五,那可是一百多万啊!” 易楚笑道:“我对数字没什么概念,顺嘴一说而已……那你觉得该留多少?” 李德生叹了口气,说道:“不是我矫情,这钱啊,留一分在手上都是亏心……可如果一分都不留,我还是觉得亏心。这人啊,太贪不好,太完美也不好。所以,我们留百分之一吧。有了这百分之一,就能时刻提醒我们……我们不是什么坏人,但也绝不是什么圣人。” 易楚看着李德生脸,忽然觉得有些别扭。 他皱着眉,说道:“老李,你这话好像话里有话啊。” 李德生笑了笑,说道:“不是什么话里有话,我这是在给自己提醒呢……所谓万事开头难,不管好事坏事都这样。可一旦顺了手,后面可就堵不住了。我们现在做的这些事情,谈不上好坏,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,那就是在以后的日子里,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。而做的越多,心态也就会随之发生变化。或许有一天我会沉迷在这种刺激中难以自拔,变成金钱的奴隶。也许我会认为自己是救苦救难的圣人,为了所谓的善事,而不择手段。可不管是那一种人,其结局都是灾难性的……” 易楚细细品味着李德生的话,便发现,这胖子平时虽然很不着调,但这番话却是哲味十足。 他笑了笑,说道:“可是……我怎么总觉得,你这些话是专门说给我听的啊?” 李德生笑道:“听出来了吗?呵呵,没错,这话就是专门给你准备的。因为只有你才有可能成为我刚才说的那两种人。当然,你成为前者可能性并不大,但后者可就说不好了。一个人沉迷于自我营造的圣人光环里的时候,也就是他堕落的时候。对别人,对自己,都将是一种灾难……” 易楚奇道:“为什么只有我才有可能成为这后者?” 李德生一撇嘴:“当然是因为你的能力……我倒是想做,但也得有这个资格和实力啊。” 易楚苦笑:“我靠,你这是在骂我呢,还是在夸我啊?” 李德生呵呵一笑,发动了汽车,说道:“我也是想到哪说到哪……夸也好,骂也好,总之,人活的真实点比什么都好。得了,时间差不多了,咱也该过去了。” 易楚笑了笑,没在说话,也没对李德生说一声谢谢。 他明白李德生的意思,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。 这段时间,他虽然做了一定的保留,但所展现出的能力还是太过恐怖。 他知道,李德生一定是被自己给吓住了。 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,那么绝对的实力呢? 这个世界,所有的事物都是相生相克的。像自己这样根本无法束缚的BUG,的视野里出现。作为朋友,作为兄弟,李德生的担心是很正常的。这样的担心并不是害怕和恐惧,而仅仅是一种关心。 只是,这样的关心,多少显得有点无厘头吧……易楚苦笑,心想,怪物果然是没人权的。自己还没做什么呢,这死胖子就摇身一变,成了政治课老师。***,老子真要是成了圣人的话,他还不得变成唐三藏啊。丫丫个呸,就这么定了。待到成圣之日,本尊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……先把这个胖子给灭喽! 夜色中,越野车缓缓的靠近市政大楼。 易楚看着远处的主办公楼,忽然轻笑一声,道:“要说圣人,这里面的圣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。” 【170】张德亮的日记 在属于张德亮的转椅上,易楚轻轻的摇晃着自己的身 如果我是张德亮的话,我会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呢? 张德亮的办公室谈不上简陋,但真的是很朴素,办公设备也不是很多。除了墙角的一排文件柜,只有一张桌子、一张椅子,以及一台电脑。文件柜易楚已经检查过了,里面都是一些纸质的文件,柜子没有上锁,很显然,这里面不可能有他想要的东西。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但真正敢于这么做的人,一千个人里面很难找出一个来。 办公桌的抽屉都已经被打开,老萧提供的智能钥匙真的是很好用。开这种普通的办公锁,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。用李德生的话来说,这种高科技的玩意,其实比原装正配的钥匙更好用。原装的钥匙因为磨损,又或者锁芯的磨损,很多时候需要一定的技巧才能打开锁。但这种智能钥匙却可以做到即时扫描,及时拟型锁定,实在是打家劫舍、撬门溜锁的不二法宝。 只可惜,抽屉是打开了,里面却没有易楚想要的东西。 看着这些抽屉,易楚不由苦笑……幸亏自己只是个业余偷儿,否则的话,必定要开口大骂这缺德的主人。偌大一个办公室,别说现金了,就连能拿去换钱的东西都是欠奉。 看来……今天是白走了一趟。易楚将抽屉一一的关上,锁好。 他刚要起身时,忽然想到,东方不亮西方亮。张德亮这里没有收获,那就索性去胡子兰的办公室走一趟吧。既来之,则安之。没道理就这样入宝山而空回。想到这里,他又兴奋起来。胡子兰身为一市之长,即便在他办公室里找不到什么线索,但肯定能找到一些有趣的东西……呵呵,老李同志地话还是很道理的。不管什么事情一旦开了口,就很难在堵上了。这做‘贼’也不例外,不仅刺激,而且很有挑战性。说的好听点,就是客人与主人地斗智。你要藏,我偏要找。看是你藏的紧。还是我找的妙…… 易楚打定主意,便拧开随身的小电筒,取出应小蝶给他的市政大楼平面图,寻找着胡子兰的办公室。 胡子兰的办公室在四楼,从张德亮的办公室去那里。要经过七个监视器。同时,在三楼和四楼的楼道口处,还有一个保安室。易楚想了想。决定绕开这些地方,直接从楼外潜入胡子兰的办公室。监视器好解决,但保安室里地人却是要费点手脚。来的时候,应小蝶一再嘱咐,宁可拿不到东西,也决不能被对方发现…… 计算好方位后,易楚轻轻的推开办公室的窗户,看着窗外蒙蒙的夜色,他却站在那里没动。 不对,不对。好像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检查到…… 他转过身,接着窗外黯淡地月光,再次巡视着办公室。 站到窗前的那一刻。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……这种感觉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很熟悉,出门时。又或者做完某件事情时,会猛然意识到,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。 淡淡的月光里,办公室地陈设依旧。 易楚摸着鼻子,拼命的想着,我到底忽略了什么东西呢? ……手指滑到鼻子下方时,忽然猛地的抬起,用力的在脑袋上拍了一记。 该死,我怎么忘了检查电脑! 想起自己忽略的地方后,易楚哭笑不得,这种状况……很有点像某人拿着把剪刀对着人喊,剪子呢,剪子呢,谁见了我的剪子? 看来,我还是缺少做贼的天赋啊……再次在转椅上坐下,易楚开始了自我检讨。其实,这样的情形大多数人都遇到过,这属于一种惯性思维。来的时候,他将目标锁定在实物上。比如一把枪、一个账本之类的东西。所以才会忽略了代表着虚拟世界地电脑。而实际上,现在的网络尽管是虚拟化的,但却可以将现实世界中地实物‘容纳’进去。 易楚不算电白,但也绝不是什么高手。 坐在电脑前,他给杨波发了条短信…… 杨波很快就回了信,告诉他,在手电筒的后端藏有一个微型U盘,接上主机后,双击其中地某个工具就OK了。易楚这才想起,晚上出门时,杨波一再叮嘱,包括那把只能钥匙在内,领出来的这些小工具回去后千万要记得交公……打开电脑,连上网络,插入U盘,双击了杨波指定的工具后,易楚再次发了个短信虚心求教。杨波告诉他,耐心一点,文件的复制需要时间,另外,有些地方他需要时间破解…… 大概十几分钟后,杨波再次发来短信,上面消息让易楚很是振奋。 “有料,速回!”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钻进李德生的车,易楚兴奋的说道:“赶紧的回家。” 李德生一哆嗦,急道:“找到那把枪了?” 易楚笑道:“没有啊……凶器这东西,按照常识,第一时间就该销毁。我估计,这把枪以后是再也见不着了。” 李德生一扬眉:“那你是找到其他的证据了?” 易楚耸了耸肩,说道:“暂时还不清楚。” 李德生忍不住骂道:“我靠,什么叫暂时还不清楚?你丫是进去梦游的啊?” 易楚笑道:“跟你这个科盲可真没什么好说的,大哥,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网络……” 易楚知道李德生的急脾气,便将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。 说完之后,他催着李德生开车回家,同时回头看着车窗外的市政大楼,恋恋不舍的说道:“可惜了,刚才差点就去胡子兰的办公室了。下次有机会地话,一定要去那里看看。” 李德生挂挡踩油门。撇嘴道:“你做贼做上瘾了啊……我靠,市长的办公室也是办公室,有什么好看的?” 易楚笑道:“是没什么好看地。但可能有好玩的东西啊。” 李德生奇道:“什么好玩的?” 易楚嘿嘿的笑着:“市长的世界可不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所能知道,你觉得那里面会没点有趣的东西?上周卫视台还播过一则新闻,说是北方某地的一个市长,因为贪污受贿被铐了起来。结果你猜怎么着,在搜查他办公室的时候,居然搜出了数百张的色情照和一本猎艳日记。那些照片上的女人全都和他XXOO过……这家伙,十足地一个变态,不给那些女人照相,而且还会详细的记录下当时的细节。连时间、地点、谁是人妻、谁是萝莉全都记得清楚。后来还出了一则相关的八卦新闻,说是某个出版界的大佬。要花重金买他那本猎艳日记……” 李德生大笑:“我靠,居然还有这么牛逼地市长啊。” 易楚坏笑道:“没有这么牛逼的市长,我也起不了这淫荡的念头啊……” 回去地时候,已是凌 ,路上人车稀少。李德生将车开的飞快。 回到公司的时候,应小蝶和麦子已经等在那里。 易楚一进门,便问道: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 应小蝶的笑了笑:“你去办事。我们哪好意思睡觉……快过来看看你今天晚上的收获吧。” 易楚急道:“到底是些什么东西,有用吗?” 应小蝶点了点头,说道:“当然有用,至于是什么东西……你自己过来看吧。” 从张德亮电脑复制的各类文件相当的多,但对于警方来说,大多无用。 真正有用的是一本日记。 当杨波打开一个文件夹,说里面有一本日记的时候,李德生和易楚相视一眼,脸上都有诡异的笑。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啊……当然,两人都很清楚。这本日记绝不会是什么猎艳日记。 但是看完张德亮地日记后,包括麦子在内,所有人的脸上都有一丝淡淡的苦笑。 这本日记从很久之前就开始记录。第一篇地日期早在八年之前,那一天。恰是张德亮遇到胡子兰的日子。那是一个冬天,下着雨,骑着自行车下乡地张德亮遭遇了一场车祸。而在肇事司机逃逸后,将张德亮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人恰是当时的乡长胡子兰。 两人就这样认识了,胡子兰比张德亮大不了几岁,虽然性格不尽相同,但对张德亮这个有些迂腐、甚至还有点完美主义的人却有着相当的好感。于是,他在垫付了治疗费用后,很快就将张德亮调入了他所在尾田乡。 从那天起,张德亮就开始写日记。 在日记里,张德亮详细的记录了他在胡子兰身边的点点滴滴。整本日记的记录方式,称得上是繁琐,但却将张德亮的心路展示的淋漓尽致。从早期的感恩心理,到对胡子兰能力的认可,以及中间的钦佩,直至最后近乎与狂热的崇拜。在张德亮的眼里,胡子兰是一个真正的政治家,他甚至认为,只要给胡子兰机会,他甚至可以改变这个世界。 从字面上看,从第一篇日记到最后一篇,几乎全是对胡子兰的赞颂和歌。但细细分析,则不难看出,在胡子兰这些所谓的功德下面,隐藏着许多的污秽。但已将胡子兰视为精神偶像的张德亮,对这些污秽视而不见,反而从一些虚妄的角度给出了自己的诠释。他认为,一个好的政治家就要像胡子兰那样懂得舍弃,懂得做交易。只要结果是好的,那么过程根本就不重要,一将功成万骨枯,这本就是为官的至理。 日记的中段,张德亮的身份就已经开始了变化,从最初的追随者,转变成了参与者。 从胡子兰任市长后,张德亮几乎成了他身边的清洁工,为胡子兰清理可能存在的隐患。 但由于能力上的欠缺,陈致远渐渐的取代了他的位置。 张德亮自己也承认,陈致远的能力远高于他,但他却从陈致远过于阴的眼神中察觉出,这人是一条毒蛇。总有一天,他会狠狠的咬胡子兰一口。 日记中有这样的一个段落,上面写道:“胡市长根本就不相信我的判断,当然,我也希望我的判断是错误。但很遗憾,作为旁观者,这是我唯一比胡市长看的更远、更清楚的一件事情……陈致远,我会盯着你的,我知道你是一条毒蛇,所以,我绝不会给你咬人的机会。就这样,死死的盯着你,用我所有的时间!” 因为陈致远的出现,早在两年之前,张德亮就通过关系买了把手枪。 在最后的一片日记里,他清楚的写道,陈致远已经死了,我用那把已经扔进镜湖的手枪杀死了他。真的很讽刺,当初带我去靶场、教我如何打枪的人恰恰是他。呵呵,他永远也不会知道,在我射出第一颗子弹的时候,我眼中的标靶其实就是他。当然,那一枪我没能射中。但几年后的今天,我射中了,没看错的话,那一枪正中心脏……南学亮失踪后,陈致远就必须要死。而现在,一切都结束了,这也是我最后一篇日记了。其实,我也知道,记日记是一种很愚蠢、很致命的事情。但我忍不住就是想写,想记录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。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,卑微是我的名片,但疯狂的是,我却和世上最伟大的政治家一起共事,一起经历风雨!所以,如果不记录下这一切的话,我肯定会发疯…… 看完日记后,李德生忍不住嘟囓了一声:“一个市长,也能归于政治家的行列中?” 易楚叹了口气:“现在应该不能算,但以后应该是可以的。不过很可惜的是,他没这个机会了……” 微微一顿,又道:“说真的,这个张德亮虽然很幼稚,但有些看法我是赞成的……比如说胡子兰是个实干家,是个可以给老百姓带来利益的领导。总的来说,胡子兰的手段虽然低劣、甚至是龌龊了点,但至少在他内心深处,他还是有着理想,有着一个看似崇高的目标的。比起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来,我倒宁愿遇上这样的一个市长。” 应小蝶点了点头,说道:“张德亮这种疯狂的崇拜也不是没有理由的……他本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,但偏偏自己的能力不行,所以就将希望建立在胡子兰这种强者的身上。希望能通过胡子兰的成功,来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物。而当陈致远对胡子兰造成威胁后,那么在张德亮的看来,陈致远的死已是一种必然。他是不会容忍胡子兰受到伤害的,同时,这也是一种捍卫,对自己那种虚妄的理想的捍卫……知道吗,对于张德亮的这种心理,我喜欢把它称为嫁接心理。在张德亮的眼里,胡子兰就是他,而他就是胡子兰……” 说到这里,她忽然一扬眉,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。 易楚问道:“怎么了?” 应小蝶微微一笑,说道:“我在想……南学亮一直不肯将胡子兰拉下水,会不会也有这种心理呢?” 易楚一怔,说道:“应该不会吧……怎么说,他也算是一个枭雄了,不大可能会有张德亮的这种心态吧?” 应小蝶点了点头,说道:“嗯,应该是不会……但你别忘了,还有一个词叫欣赏,有一个成语叫惺惺相惜。或许,南学亮未必会有张德亮的心态,但这并不妨碍他希望看到胡子兰的成功啊?反正自己的结局已经注定……为了一个希望,又或者是曾经的理想,他这么做,也是合乎逻辑的呀。” 易楚摸了摸鼻子,说道:“听你这么说来,至少在表面上,胡子兰应该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喽?” 应小蝶出人意料的点了点头,说道:“我见过他几次……没错,至少在表面上,他的确是很有人格魅力。” 【171】卖掉你的青春吧 知道吗,这就叫劳逸结合……” 李德生摆弄着手里的钓竿,站在越野车的后箱前,得意洋洋的说着。 今天一大早他就去渔具商店买了几根钓竿,嚷嚷着要去钓鱼。时值秋天,他此时却是一付夏天的打扮。花衬衫,沙滩裤,戴着墨镜顶着草帽,脚下还穿着一双拖鞋。秋阳也是有些灼人的,胖子琢磨着,是不是把防晒霜也带上呢。 易楚一撇嘴:“要去你去,钓鱼有什么好玩的……都是养的鱼,一网兜下去少说也能捞上来三五条,还用的着钓吗?不去,不去,一点意思都没有。胖子,你要是实在想去,我指点你一个地方。出小区往右,直奔菜市场,找一个鱼柜可劲的钓,还省的跑路。” 李德生同样一撇嘴,说道:“你知道个屁……我这种境界的人,能去人工鱼塘钓鱼吗?野趣,野趣,钓鱼图的就是个野趣,不钓野鱼,又怎么能体会其中趣味?赶紧的叫上老陆,咱这就出发。忘了告诉你,离咱四合院一里路的地方就有个野鱼塘,水美鱼肥,绝对的钓鱼圣地。” 易楚听说有野鱼可钓,倒也不反对,兴冲冲的叫上陆常林,三人一车,往郊外驶去。 经过四合院时,李德生没有停车,直接往鱼塘奔去。 这座小四合院已经被陆常林盘下,由小色驻守。 当小色主动提出要留守四合院时,易楚有些不好意思。这里实在是太僻静了,没道理让人家住在这里。但小色却很固执,而阿酒也是极力赞成。因为在‘酒色财气’这个组合中。世人只知阿酒、小色,却极少有人知道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。两个人,却有相同的脸孔。这对于游走在黑暗中的赏金猎人来说,无疑是一种天生的优势。最重要地是,小色是个武痴,生性又内向、好静。在南云集团的事情之前,他就喜好隐居,专心磨炼自己的武技。 给出了理由之后,易楚自然就不好拒绝。而实际上,小色愿意在四合院留守,他还是很愿意看到地。道理很简单,小色的脾气实在是太具有杀伤力了。让他满大街的溜达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惹出乱子。他肯安心的在这里磨炼自己的心性和武技,实在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。 ……来到李德生说的‘钓鱼圣地’后,易楚和陆常林倒也没有失望。虽然这个野塘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水洼,但周围的环境还是不错的。而且池塘里的鱼也很狡猾,绝不轻易上钩。让人真正感受到一种野趣…… 陆常林在池塘地另一边,躲在草窝里,一个人专心致志的钓着鱼。 池塘的这边。有一些青石,易楚和李德生各选了一块坐下,彼此间的距离不过两米远。 李德生坐在那块状似青蛙的石头上,嘴里叼着烟,做姜太公状。 对于钓鱼这种技术活,易楚纯粹就是一个菜鸟。他将脚泡在水里,只要看到李德生地鱼漂一动,就悄悄的扔过去一个土疙瘩。我钓不上来没关系,反正我是菜鸟。倘若某个自诩钓鱼大师的人也一无所获,那乐子可就大了…… 李德生根本没注意易楚地小动作。长长的吸了口气,忽然感叹道:“我***很享受啊……” 易楚笑道:“拜托,这也叫享受?人家开着游艇去大海钓鲨鱼那才叫享受呢……” 李德生嗤笑道:“燕雀安知鸿鹄志……你以为我说的是这种物质上的享受吗。真是幼稚。” 易楚耸了耸肩,手腕一抖。又扔出去一土疙瘩,说道:“倒是小看了你,不过……我还是不太明白,您老人家说的享受是什么呢?兄弟我洗耳恭听,还望老兄不吝赐教啊。” 李德生受了这一记马屁,志得意满的说道:“看在你诚心求教的份上,为兄便给你授上一课……” 胖子点了根烟,却是把最近的事情回顾了一遍。从桂竹巷开始,娓娓而言,一直说到了张德亮的那本日记。这一番回顾,也是颇多感慨,最后笑道:“阿楚,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成就感吗……这么大地一个省,这么大的一场风暴,可以说,完全是因为我们的存在而产生地。***,这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,这还不够咱得瑟地吗?最重要的是,外面风起云涌,我们这些始作俑者却在这里高坐钓鱼台,冷眼相看,就当是看了一场戏。啧啧,我都忍不住开始崇拜自己了……”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,张德亮的那本网络日记并不能作为直接的证据。但是这里面包含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,在应小蝶这样的神探手里,随随便便就能找出几个突破口。更何况张德亮在日记中还提到了那把枪的下落,当三组的人在镜湖里找到这把枪的时候,一切便已是‘尘埃落定’。 当然,这所谓的尘埃落定,仅仅是对于三组和迅捷公司的人而言。实际上,当杨程、南氏兄弟以及张德亮真正浮出水面后,这场风暴才正式拉开了帷幕! 从市里到省里,再从省里到部里…… 自从蒋兰带着材料去了省厅之后,仅仅两天之后,一个由各路精英组成的联合专案组便宣告成立。这个专案组的级别之高无需赘言,蒋兰虽然有幸在列,但作为第一手材料的提供者,却仅仅是个负责文案的普通组员…… 看着李德生的鱼漂在动,易楚却忘了扔出手里的土疙瘩。 虽然没有李德生表现的那样夸张,但易楚的心里同样是洋溢着一些得意与兴奋。 他嘿嘿的笑着:“听你这么一说,我还真是有点成就感。” 胖子笑道:“这当然……想想那些已经落马、又或是即将落马的官老爷们,我这心里啊,啧啧,就有说不出的舒坦。***。这就叫冤无头、债无主,他们连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。嘿,我都替他们冤地慌……” 两人这边感叹着。陆常林在池塘另一边却忽然大叫一声。 易楚和李德生循声看去,见陆常林站起身,拉着钓竿,正使劲的和水里的某个东西做着拉锯战。 易楚顿时来了劲,跳起来,鞋也不穿,噔噔地就跑了过去。 李德生也叫了一声‘好大的家伙’,扔下自己的钓竿也跑去凑热闹。 水里的东西果然是大家伙,因为钓竿上的鱼线实在太细,不敢发力。陆常林在易楚的协助下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东西弄上来。三人围着这东西,都看傻了眼。我靠,这王八也忒大了点吧,足有脸盘大小……李德生看了看自己买的钓竿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这细不溜丢的钓竿,能钓上这么大的王八? 易楚摸着鼻子:“都说千年地乌龟、万年的鳖……这么大的王八,应该不能吃吧?” 李德生笑道:“你就知道吃……人多不容易啊。长这么大,估计亲人早就死绝了 易楚一翻白眼,说道:“谁说死绝了,不是还有你嘛……来,水里来的朋友,见过你大表哥。” 李德生大笑:“你才是大表哥呢,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到水里去……” 几人说说笑笑,到底还是将这王八扔进了水里。当然,按照当地的放生习俗,易楚用小刀在王八地背上留了一行字。告诉后来者,这王八是俺家养的,谁吃谁长疮……将这大家伙放回去后。李德生问道:“你刚才刻的是什么字?” 易楚笑道:“你猜猜啊……” 李德生有些急了:“我靠,你丫不会把我名字刻上去了吧?” 一旁地陆常林给鱼竿重新装上饵。坐下来说道:“你们俩过来的正好,说件事情。” 易楚照例将脚泡进水里,问道:“什么事情?” 陆常林说道:“明天陪我去看一栋楼……” 李德生问道:“什么楼?” 陆常林笑道:“我们不是决定用那笔款子建医馆嘛,我找人打听了,西城云岩门外有一栋四层楼要出租。当然,只要价钱合适,房主也肯直接出售。” 易楚皱了皱眉,说道:“云岩门那边太远了吧,都快到郊区了。” 李德生很内行的说道:“这你就不懂了吧……咱们这是建医馆,可不是开商场。开商场的话,地段当然是越繁华越好。但是开医馆嘛,越偏僻的地段,就越能发挥它的作用。我们又不指望靠这个赚钱,主要是为了小言和老陆的心愿嘛……” 陆常林和谢言有一个相同的心愿,那就是弘扬中华的传统医术。所以,从南学亮手里得来的那笔地赃款,就理所当然的有了去处。相比较起来,这比单纯的将款子捐出去更有意义。一是可以落到实处,不怕被某些人、某些机构吃了善款。二则可以将这笔钱地效用最大化,建一所只收成本、不计利润的医馆,只要运营得当,从理论上来说,可以让无数地人受益,而不仅仅局限与部分群体或个人。 “老李说的有一定的道理,但这不是我看上云岩门外那栋楼的主要原因……”陆常林盯着水面,悠悠的说道。 “你们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一点,以为只要将钱砸出去,就肯定能办成事情。你们有没有想过,一家不图利润的医馆,它的生命力会有多久?我给你们一笔账,先不算设备和房屋的折旧费,各项管理费你总要缴纳吧?还有员工,你总得发人家工资吧。或许会有像小言一样善良的志愿者来医馆工作,但关键的问题是,我们开的是医馆,不是孤儿院。这就需要招来的员工是专业人士,必须要具有这方面的知识……” “那咱是不是可以将这些费用全都计算到成本当中呢?”李德生说道:“总不能开个一年半载的就关了它吧,这样的话,还不如一次性的捐了出去,倒图个省心。” 陆常林微微的笑着:“按照常理,是可以这么做的……但我觉得没意思,既然铁了心的想做点好事,那就得彻底的做好。我这半辈子没干过几件好事,坏事倒做了不少。所以,这次你们得由着我的意思来。” 易楚笑道:“得了,得了,全听你的还不行嘛……别卖关子了,说说你的计划。” 陆常林笑道:“我的计划很简单,那栋楼的后面有一个小型的种植园,我打算一起买下来。小言跟我说过,相对于坐馆来说,她更愿意去培植草药,而且她也有这个能力。这就叫‘以药养医’,只要这个小型的药材基地成型,养一个中等规模的医馆还是没问题的。另外,小言的药膳也是很有发展潜力的,有资金的话,开个连锁店,专门赚那些有钱人的银子……” 李德生忍不住说道:“看来你老人家是深思熟虑过的啊,这家伙,连锁店都整出来了。” 陆常林笑道:“那是当然……我这人就是这脾气,干什么事情都要做到完美。干坏事是这样,做好事也不例外。” 易楚听了这话,忍不住的苦笑……可不是嘛,这家伙为了让林天龙受到应有的惩罚,不惜耗费大好的青春时光,布下令人匪夷所思的连环局,最终是得偿所愿。这样的人,说的不好听点,其实就是偏执狂。凭他的本事,十个林天龙也早给他杀了,但他放着阳关大道不走,却偏偏要过那座独木桥。这样的人,不是偏执狂又是什么! 胖子对陆常林的往事也不陌生,心里冒起一阵寒气,嘟囓道:“你丫就是个变态……幸好是改邪归正了,否则老子晚上睡觉都不得安心。” 易楚说道:“行,既然你考虑好了,那就去办吧。我呢,精神上肯定是无限的支持你,行动上嘛……以后再说吧。” 陆常林嘿嘿的笑着:“以后再说可不行,现在你就得帮我。” 易楚笑道:“不就是去看房子嘛,行,明天咱就去。” 陆常林摇头道:“跟你们说话可真是让人头疼……拜托,拢共就三千来万,买房子、买种植园、买设备,以及前期的人员工资,这林林总总的加起来。你觉得这点钱够吗?” 易楚一怔,随即翻了个白眼:“你什么意思,你想让我去抢银行,还是去劫大户?” 陆常林笑道:“虾有虾路,蟹有蟹道……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的话,那我就更是一翻两瞪眼了。”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,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李德生:“老李,你看我像是个有办法、有路子的人吗?” 李德生很诚恳的点着头:“像,绝对像。那什么……你家不是有个亲戚贼有钱嘛。” 易楚大叫道:“你让我去找老太太?省省吧,大哥,我可开不了口。” 陆常林悠悠笑道:“怎么就不能开口了……你又不是去借钱,不过是预支点工资而已。你不会是忘了老太太的那家公司了吧?我给你算了笔帐,以老太太的身份,她给你的年薪绝不会少与一百万。这样的话,你先预支个十年、二十年的薪水,我这边差不多勉勉强强就能开张了……” 易楚一口鲜血差点没喷出来。 我靠,十年、二十年……你还不如把我卖给老太太算了! 陆常林继续慢悠悠的说道:“当然,如果你肯为慈善事业献身的话,我建议你最好一次性的预支三十年的薪水。” 易楚怒道:“老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三十年呢!” 陆常林笑道:“放心吧,以我专业的眼光来看,三十年之内,你应该是不会挂掉的。至于以后嘛……大概就没有以后了。” 易楚冷笑着:“你就损吧……老子三十年后挂掉,怎么着也得捎上你。” 【172】人生若此,一头撞死 是中秋明,眼看就要到中秋节了,易楚便琢磨着,是乔丹回老家走一趟了? 自从进了P大,易楚就再没有回过家。他不是不想家,更不是不想念自己的父母和亲人。因为身体里的隐疾,那时候的他,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度过这随时可能终结的‘残生’。而这世上最令人悲伤的事情,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。易楚知道,假如真的有那一天的话,自己是不可能亲眼目睹的。但这些事情,未必要去看,只要想一想,就足以让他心碎,让他就觉得自己是个罪人。 还是远远的离开吧……时间与空间的距离,总是能冲淡一些悲伤。他这么自以为是的想着,所以,进了P大之后,就再也不肯 当然,现在回想起往日的这些念头,实在是有些一厢情愿和过于幼稚。 漫天的阴云仿佛在瞬间散去,现在……是该领着媳妇回家的时候了! 易楚做事向来是想到哪做到哪,思乡的念头一起,便再也按捺不住,恨不得立刻就领着乔丹回到那个久违了的小镇……坐在转椅上,他拨通了乔丹的电话。 “什么,去你老家?”电话那端的乔丹很惊讶。 易楚笑道:“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……乔大小姐也有害怕的时候?” 乔丹声音都有些哆嗦了:“是呢,是呢,我还没做好准备呢。” 易楚笑道:“放心吧,俺爹俺娘很好说话,见了你这么水灵的女孩,保证把你当菩萨供起来。倒是我家那位老爷子。很是有点讲究。不过话又说回来,这世上还有你乔大小姐摆不平的人吗?小心眼一转,统统给我拿下……对了。我们那边比较传统,七大姑八大姨的,每家都要走,你做好心理准备吧。” 乔丹哀叹一声:“大侠,可不可以不去啊……要不,就在你家待两天,你那些亲戚家就算了吧。有人晕血,有人晕车,我……我晕‘走亲戚’呢。” 易楚忍不住大笑:“拜托你找个好点理由行不行,还晕走亲戚。亏你想地出来。你要不去也行,就目前这个行情来看,像我这样的小老板站在大街上喊一嗓子,别说一个了,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。到时候。我包一大巴,组成一个回乡媳妇团。到家后,一字排开。让俺娘慢慢的挑。选中地做正房,其他的统统做妾……” 乔丹咯咯的笑着:“还要去大街上喊吗,这多没档次、多没面子啊。去泰国吧,选上一百来个,包一架飞机,直接拉到你家门口,保准吓死你妈……我这是选媳妇呢,还是在挑姑爷呢?” 易楚笑道:“好了,好了,不跟你贫了。你现在在哪里。我们见面再谈吧。” 乔丹说道:“正上班呢……” 易楚笑道:“骗鬼吧你,你办公室里有卖羊肉串的吗……”电话的那端,正是大街上的喧闹声。熙熙攘攘的声音里。一个卖羊肉串的老兄嗓子格外响亮。 乔丹叹了口气:“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,算了。不就是陪你回趟家吗,本小姐豁出去了……来吧,来吧,我在清水街买衣服呢。阿妹妹茶社知道吗,我在那里等你。” 清水街离花园小区并不远,是步行街,车开过去也没地方停,易楚没有叫御用车夫,而是打了辆车。 到了清水街头,他付钱下车,步行着走了过去。 找到阿妹妹茶社,他一头钻了进去,正习惯性的寻找着某个戴棒球帽、墨镜的女人时,却见麦子在茶社地一角正拼命的朝自己挥手。 这丫头怎么也在这里? “干爹,干爹……” 正奇怪时,身后忽然钻出两个小脑袋,紧接着,彤彤和囡囡两个小丫头片子跳了出来,抱着他的大腿,比赛似的叫着干爹。 易楚头都大了……我靠,早知道是两个大姑奶奶领着两个小姑奶奶,打死我也不来啊。 乔丹照例是戴着墨镜和棒球帽,缩在麦子的身边,朝易楚招手,鬼鬼祟祟地生怕被人认出。 易楚被两个小鬼推着走了过去,然后就看到了麦子脚下七八个装着服装、玩具的纸袋。 麦子笑吟吟的说道:“这下可好了,正愁着这么多东西没人拎呢。” 今天地苦力算是当定了……易楚苦笑着坐下,对乔丹咬牙切齿道:“你个缺心眼的婆娘,跟这丫头片子合起伙来整我是不是?早知道这样,打死我也不过来啊。” 乔丹轻轻在桌子底下的踢了他一脚,嗔道:“已经算是便宜你了,付钱的时候就该叫你过来呢。” 麦子帮腔道:“是呢,是呢……和乔丹姐在一起这么多年了,你陪她买过衣服、逛过街吗?” 易楚一瞪眼:“你还敢 ?臭丫头,你又翘班了吧?”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:“熟归熟,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哦……什么翘班啊,我是借口查案子溜出来的。” 易楚问道:“那彤彤和囡囡呢,不用上课吗?你说你,这么大一个丫头了,自己不学好,还带坏了孩子……唉,真是让**心啊。” 麦子气呼呼的道:“什么呀,我怎么就带坏了她们?今天是周末哦,不用上学,剧组也不用拍片。我带她们出来玩怎么了,招你惹你了啊……” 囡囡和彤彤一边一个坐在易楚的大腿上,囡囡揪着易楚的鼻子,笑嘻嘻的说道:“干爹,不许说麦子姐姐,她今天给我们买了好多玩具呢。” 彤彤也说道:“对啊,还有很多漂亮地衣服……对了,干爹,我走不动路,回去的时候背着我好吗?” 囡囡立刻大叫道:“你不讲义气。” 彤彤奇道:“我怎么不讲义气了?” 囡囡理直气壮的说道:“你就是不讲义气……干爹明明只能背一个人,你却不让着我。亏我刚才还给你半根糖葫芦。我们好孩子讲道理,你觉得你这是讲义气吗?” 彤彤反驳道:“那拍片子地时候,我还帮你记台词呢。是你先不讲义气地。” 囡囡眨着眼睛,开始耍赖:“你有帮我记台词吗?我记不得了哎……” 麦子一瞪眼:“都给我闭嘴,小小年纪就学会争风吃醋,长大了还得了?” 两个孩子立刻傻了眼,同时问道:“麦子姐姐,什么叫争风吃醋啊?” 麦子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争风吃醋嘛,就是两个女孩子抢一个男孩子啦。虽然你们的干爹五十年前就算不上男孩子了,但麦子姐姐一片苦心,是借这个机会告诉你们。咱们好姐妹,要讲义气。可不能为了一个臭男人就……” 神啊,救救我吧…… 这一刻,易楚泪流满面。这还是人过地日子吗?一个傻婆娘,一个教唆犯,再加上两个刁蛮的小糊涂蛋……唉。人生若此,不如一头撞死。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易楚总算安抚好两个小丫头。顺带着收服了唯恐天下不乱的‘教唆犯‘。 乔丹在一旁一直笑吟吟的看着,也不说话。 易楚气不打一处来:“你个傻婆娘,也不知道帮帮我。” 乔丹笑道:“干吗要帮呀,你做的很不错呢。我在想……等什么时候咱们也有了孩子,那我可就算是省心了。” 麦子安静了没一分钟,立刻又跳出来,举手道:“你们有了孩子,我要做干妈。” 易楚怒道:“有你什么事,一边去……” 乔丹踢了易楚一脚,嗔道:“你干嘛老是凶麦子?” 易楚怒道:“这臭丫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。凶她还是轻的呢。你问问她自己,前段时间把警局给祸害成什么样子了!” 卤水点豆腐,一物降一物。麦子再是刁蛮。但在易楚面前,却总是格外的老实。 这倒不是什么情之所钟。因爱生畏。 而是在蓝天大厦的时候,她曾亲眼见过易楚那冷肃的一面。那一天,水与火的交融,阻断了对生命地渴望。但是当易楚出现后,用那种狂烈却带着冷酷的风格,给楼顶上的幸存者,架起了一道生命的桥梁。那壮丽却又诡异的一幕,以及易楚那极度冷酷地眼神,便永远的烙在了麦子的心中…… 这时候,她嘟着嘴说道:“我最近很老实哦,没干什么坏事呢。” 乔丹便好奇起来,拉着麦子地手,小声的问道:“你前段时间做了什么坏事呀?” 麦子吐了吐舌头:“没什么呢,就是骗了点钱。不能怪我哦,是他们太笨……” 作为这个城市最好的节目主持人,乔丹的八卦魂开始熊熊的燃烧起来…… 趁着麦子向乔丹显摆自己的‘光荣事迹’时,易楚总算是安下心来喝口茶。 这时候,囡囡拉着他的袖子,问道:“干爹,乔丹姐姐刚才告诉我,她要去你的老家是吗?” 易楚笑道:“对啊,怎么了?” 囡囡站着眼睛,说道:“那我可不可以跟着一起去啊?” 易楚笑道:“这可不行。” 囡囡问道:“为什么呀?” 易楚摸了摸鼻子,心说这可不太好解释啊……带着一个未过门的媳妇回去也就算了,再跟着一个小丫头片子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俺闺女呢。嗯,算算时间,还真像那么回事。 囡囡见易楚不说话,咯咯地笑着:“我们好孩子要讲道理……你给不出反对的理由,那我就跟你回家了。” 彤彤不甘示弱:“那我也要去。” 两个孩子的话, 没放在心上。即便他同意了,不是还有孩子家长嘛。节,正是团圆地时候,小蝶和老李又怎么可能让这两个孩子跟自己回老家呢?他这么想着,便笑着应下了,当然,也不忘跟了一句:只要你们家‘领导’同意,我保证带你们去看熊瞎子……